“怎么回事？”郑辰急问。
阿成哭得稀里哗啦，好不容易才挤出话来：“我没能拿回血液，大哥，我对不起你，现在可怎么办啊？呜呜——”
郑辰的心，沉到了谷底。
要是今天复活不了，卒。
因为连去太华山的时间都不够了。
看着阿成全身伤痕，衣服上都是血迹，他轻拍阿成的后背，安慰道：“你没事就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伤得这么重？”
他不怕死，顶多去另外一个世界，继续俘虏的生活，就是很舍不得阿珂。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在后世根本遇不上。就算遇得上，也追不上。就算追得上，也娶不到。就算娶得到，也守不住。就算守得住，也顶不住。
不像这个世界，那些武夫个个孔武有力，有非凡神技，一定有类似回元肾宝功效的心法或招术，比如双修……
“……”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
郑克爽，我跟你没完！！
阿成听到郑辰的安慰，哭得更加厉害，一边说道：“啊啊……我快马加鞭赶回京邑，从大长老那里偷出温玉壶，然后把我从卫国带回来的钱全给了郑妙和郑玉，这样我们三人能够凑足十合血。
可是没想到，啊啊……他俩竟然事后反悔，不承认我给了钱，还向宗老们告知我回来了京邑，更向大长老告发我偷了温玉壶。”
短短几句话，就能感受他此行有多么不容易，但郑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然后呢？”阿珂柳眉微蹙问道。
“他们把我关进族狱，好在事情闹大了，申娘知道后，过来问我为什么要郑氏血液，我告诉他是大哥你受了重伤，需要血液救治。她便把父亲的温玉壶拿了给我，里面盛满着她的子女的血液。”
申娘是申侯的族妹，嫁于郑友为妾，名义上地位不及左右侧室，但有申侯这层关系在，她在伯府里的实际地位仅次于卫姬郑夫人。
郑辰想起来她，此前每月偷偷送给郑槐母子稷粮的人，就是申娘的安排。棫林五年，伯府里也只有她会在冬祭后过来看望郑槐母子，带来一些衣物和糕点。当然，这背后可能是郑友还有一点良心。
不过，每次郑辰都会有相同的一份，可能是他脸皮够厚，嘴巴够甜，跟着阿成一起喊她申娘。
出于对郑槐和阿成的同情，郑辰对伯府没有一点好感，除了她。
既然有了血液，为何又说没能拿回血液？郑辰不解。
阿珂比他还急，问道：“然后呢？”
“我想起爷爷说的话，五年来从棫林迁陵到京邑一直进行着，我想宗庙里肯定有临时存放的骸骨。在被申娘放出来后，我趁夜跑入宗庙，没想到……被族卫发现了。”
“啊？”阿珂表示同情。
老爷子面无表情，在屋檐下看着天空，持续在发呆。
“然后呢？”阿珂再问。
“在采铃的帮助下，我逃了出来，但侯府加强了守卫，还四处找我，我没有办法再进宗庙了。”阿成不知是羞愧还是哭得更厉害，趴在了桌面上。而采铃，是他在卫国的服侍丫环。
“然后呢？”阿珂又问。
阿珂，难道你师傅叫于谦？郑辰吐槽。
“我想到棫林，那里肯定也有许多临时存放的骨骸，再不济还有未迁的族坟……”
如果郑辰记得没错，采邑棫林的人叫郑吕，右室鲁姬的长子，小郑辰三岁，今年十九，伯府里人人说他为人正直、聪明伶俐，除世子滑突外，是最早被封地赐邑的子嗣。
在所有公子当中，当年欺负阿成最凶的人就是他。
果然，阿成抱头缩脖地哭道：“我被陵卫发现了，痛打了我一顿，不过被我逃了出来，但郑吕率兵一路追杀我，直到彤国才罢休，我才发现玉壶不见了。”
说到最后，他抬头望了眼放在门口的一个陶罐：“只带回骨骸。”
头又埋了下去。
老爷子说过，复活需要天奎神玉、郑氏骨骸和族人血液，总共三样。
现在神玉和骨骸已有，就差血液。
阿成右手抽出佩身匕首，左手握在剑身上，视死如归般道：“大哥你复活要紧，用我的血，多少我都愿意！”
但发抖的双腿和苍白的脸色出卖了他。
十合血约为四百毫升，郑辰上大学后每年都会献血，每次都是400ml。
瞧把你吓的，又不会死人，他点头道：“好。”
阿成顿时两眼鼓得大大的，眼泪哗地又流了出来。
老爷子还是很有良心的，也可能是内疚之前没有留卤肉给他，此时开口道：“我是他爷爷，血脉最近，我出一半。”
古人所谓的血脉越近越好，其实是血型匹配的概率问题。
郑辰在前世的知识里，知道亲人之间尤其是三代以内，其实是不能献血的。
看着身形瘦弱、有些佝偻的老爷子，他摇头道：“爷爷，你年纪这么大了，还是不要了。阿成年轻力壮，十合血而已，不会有危险。”
老爷子点头。
阿成的脸色唰地从惨白到铁青。
郑辰这才想起，古人别说是放血十合，就是半合、一碗，都以为会失血死亡，轻拍他肩膀安慰：“成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阿成连连吸着鼻子，神情坚定了些，点头道：“好，来吧。”
复活仪式并有没有郑辰想的壮观，他和阿成坐在床边，肉身放在床上，郑氏骨骸和天奎神玉摆在桌上，老爷子只是手臂挥动了下，似乎有道白光闪出，郑辰眼前一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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