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千卿卿一番话，李才礼心下一咯噔，总觉得千卿卿的情绪平静得有些异常。
他眉头微皱，出声说道：“小姐，我是你所创造出来的，只会与小姐感同身受，何谈难为不难为？”
千卿卿抬眸看向李才礼，轻叹一口气道：“客气话罢了。”
“……”
李才礼和千卿卿对视良久，最终选择沉默。
千卿卿在树下靠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晚，才离开星斗大森林去往武魂城。
武魂城和星斗大森林的相距甚远，即便是使用轻功，一来一回也需要好几个小时。
为了避免小舞和阿柔起疑心，千卿卿让李才礼待在星斗大森林，至于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入夜。
武魂城。
千卿卿踏月而归。
千道流立于长老殿顶端，似是等待已久。
千卿卿停下脚步，浮至空中，身后的六翼黑翅散发着一股黑色的雾气，雾气中的邪恶之味扑面而来，让千道流不禁皱起了眉头。
“果然……”
千道流和千卿卿对视良久，更加确认了心中的猜测。
先前千仞雪阻拦他去见千卿卿，想必，就是怕他确认心中猜测对千卿卿动手。
“大供奉。”
千卿卿毕恭毕敬地行礼唤道。
大供奉？
闻声，千道流不禁皱紧了眉。
“大供奉，此次晚辈前来，是想让大供奉帮个忙。”
不等千道流开口说话，千卿卿抢先一步，她从腰间的魂导器中拿出一颗丹药使用魂力送至千道流身前道：“这是聚灵丹，是我聚集天气灵气炼制而成，上次走的匆忙，倒是忘了交于大供奉了。”
聚灵丹？
千道流下意识接下这颗丹药，有些疑惑：“卿卿？”
千卿卿躬身：“聚灵丹可聚集天地灵气，也可助大供奉继续修炼。”
继续修炼？
怎么可能？
千道流眉眼一动，有些不可思议。
他这辈子已经被选为了天使神的大供奉，此生就只为下一任天使神而活，更何况，他已经达到了九十九级，若是还可以再继续修炼进行提升，不就等于……
“大供奉，容晚辈不敬天使神一次。”
千卿卿正色道：“大供奉这一生被天使神所束缚，最终也只能落得个献祭的下场来为下一任天使神开启最后一考，这于大供奉来说确实是使命，可大供奉，您有没有想过下一任天使神或许不需要您的献祭也能顺利通过神考？”
“……”
危险的气息从面前传来，千卿卿知道千道流是生气了。
天使神从某种方面上来说就是他的一切，他的一切尊荣和实力都与天使神的帮助脱不了干系，他之所以一直尊崇天使神，十有八九也是因着这个。
如果不是因为面前的人是千卿卿，千道流或许不会忍耐到她把话说完，他使用魂力一把将千卿卿拉入长老殿中，去到了天使神像面前。
“卿卿，不得无礼。”
千道流看着天使神像道。
散发着金光的天使神像从内到外都有着一股纯净的气息，它照耀着千道流和千卿卿，千卿卿的武魂被迫使收回，只觉得浑身上下出现了一股极其难受的灼烧感。
“……”
她侧眼看着千道流，一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大供奉。”
千卿卿出声轻唤。
这次她回来，一是为了找千道流帮忙，二则是想改变一下千道流那一心只为天使神传人的想法。
千仞雪是下一任天使神已经注定，这不是她能更改的事。
可挽救千道流，她不是不能做到。
这一年来，她用尽所有办法吸取天地灵气，最终造就了这颗聚灵丹。
拥有聚灵丹后，千道流即便轴的要死去献祭，到最后也能保全一缕神丝，终有复活的一天。
待他复活后，或许他就能真正做一次自己，只为自己而活。
望着散发着金光的天使神像，千道流眼中的情绪复杂不已，他握紧手中的聚灵丹，心下并没有任何动摇，只是他没有想到千卿卿一直都在为他考虑，且真的把当初的玩笑话当真了。
多年前，千卿卿在一次庆功宴上喝的烂醉，千寻疾和千道流一个也拦不住，一拦她就动手，到最后就只能无奈作罢。
醉酒后，千卿卿偷偷和千道流说了个秘密。
她说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说她不是千仞雪，她还说，她有个很好的办法可以让千道流不必献祭开启神考。
那时，千道流在听到神考二字的时候愣了许久，他不知道千卿卿是怎么知道神考的，但在追问无果的情况下，他就当千卿卿说的全是胡话，毕竟，那时的“千仞雪”，才十岁。
收回思绪，千道流一脸复杂地问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吗？”
如果不是因为见到了真正的千仞雪，千道流不会这么确信。
他想见千卿卿很久了，只是因为自己行动不便，迟迟没有去寻千卿卿，今夜，是千卿卿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他鬼使神差走出长老殿，没想到倒是真的见到了念叨许久的人。
“是。”
千卿卿点头承认，“我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
“所以，你是……”
千卿卿：“我是来请大供奉帮忙，顺便，完成我的一个心愿。”
千道流微微皱眉：“小卿，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当然了解。”
千卿卿：“正因为了解，我才会把这颗丹药给您，即便您不采纳我说的话，这颗丹药也不会对您有任何坏处。”
“……”
千道流微微愣神，脸色愈加复杂。
他松开手掌，低眸看了眼掌心中那一闪一闪的光亮。
这颗丹药，真的能改变一些事情吗？
千道流的犹豫被千卿卿尽收眼底，她微微一笑，还似从前般调皮眨眼道：“爷爷，这丹药好歹也是我花了大功夫炼制的，您不会拒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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