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猛然从床上做起来，大口大口的猛烈的呼吸着，仿佛做了个噩梦，又好像溺水者刚从水里抬起头。
他有些茫然的看向周围，花了几秒钟才确认自己在哪。
这里是自己在南溪区的那间十平米的小房子。
陈扬下意识的摸了摸眉心，并没有记忆中那个血淋淋的贯穿伤口，心里稍微放松了下来，看来是活着没错。
压在枕头下面的个人终端嗡的一声响了起来，陈扬伸手把终端拿出来，看了一眼时间。
新历515年，4月1日，早上5:30。
所以，自己是回到了一年前吗？陈扬起身下床，检查了一下房间里的所有东西。
五分钟之后，他终于确认了，自己是真的回到了一年多之前。
陈扬试图理清思路，他从桌子的抽屉里翻出几张纸和一支笔，开始分析事情的始末。
新历516年9月7日，也就是一年半以后，他会随晨星安全的一只小队出任务，护送一位叫伦纳德的人从海都市返回安特卡姆。
护送任务出了意外，大部分队员死在了机场，伦纳德的夫人也遭到枪击。陈扬自己则因为一条匿名信息存活了下来。
随后，海都市南机场紧急关闭。剩余队员在护送伦纳德离开机场的途中，在高速上被团灭，包括雇主伦纳德。
陈扬还记得那枚子弹穿过自己眉心的一瞬间，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眼前一黑。下一刻，自己就回到了一年前。
他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状态。
脱下衣服，他仔细的辨认身材上的痕迹。他的身材不算瘦，三年的辛苦搬运工作让他有着不错的身体条件。但是他在陆亦生手下的一年按照严格计划的特训之后，明显更加上了一个层次。
大概看两眼，陈扬遗憾的叹了口气，不行啊，还是一年前的身体条件，这一年白练了。
然后是各种理论上的知识和能力，陈扬回忆了一下啊，幸好这些记忆都还在。
洗了把脸，陈扬清醒了一下，感觉还是有很多事情弄不明白。
自己是只能复活这一次，还是能一直复活下去？
如果能复活很多次，是不是每次都从今天重新开始？
从别人视角，能不能看出我死而复生了？
我之前经历的那些，究竟是什么？
是真实发生的，还是我做了个梦？
陈扬看到自己抽屉里常被的一把水果刀，想着如果现在就捅自己一刀，也许就知道答案了。
算了，没必要，先观望一下。
陈扬把桌子上写满的几张纸揉成一团，扔进卫生间的马桶里，冲掉了。
陈扬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穿好工装，出门工作了。
晚上十点，陈扬在老时间来到了老地方，点了三杯酒，坐到了老位置。
在同样的时刻，王正文准时坐到了他对面。
陈扬指了指桌上的酒，试探性的说了一句：“王叔来一杯？”
王正文刚准备说出来的话直接憋回去了。陈扬很仔细的观察王正文的表情，他知道，相比于陆亦生，王正文的表情更多，更容易看出一点细节。
王正文很明显是愣住了，他没料到陈扬能叫出他的名字。陈扬默默在心里记着，看来之前经历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而且从别人的角度上，应该是无法得知他的经历。
王正文犹豫了一下，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陈扬，你怎么......”
“叫陆叔也进来吧，我知道你们不会单人行动的。”
王正文放下酒杯，右手已经放到了腰间，陈扬知道，王正文的腰带上一直挂着一把电浆手枪。陈扬双手举起，做了一个标准的投降姿势。“我没有恶意。”
酒吧的门被推开了，陆亦生从门外走了进来，扫了一眼，看到王正文正和陈扬在角落里对峙。径直走了过来，坐下。
“我来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就凭你，可没有能力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
这跟印象中的陆亦生一样自信。陈扬终于放下心来，轻声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我是陈枫的儿子。三年前西京之火的幸存者。”
陆亦生点点头，“我知道。”
“我这三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接近你们。南溪区的情报市场是新出现的，但是肯定瞒不过你们。你们能看得出来，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找出西京之火的真相。”
陈扬说到这，回想起自己上一次在陆亦生面前说，自己认为南溪区监管少，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幼稚了。
管理局可是有个S-06坐镇网络系统，想来在网络层面，任何涉及奇迹造物的信息流动都会被监控到。
当时陆亦生要自己的个人终端估计也只是考验一下自己。他根本就没打算检查自己的个人终端。
陆亦生点点头，“我个人从感情上能理解。但是你确实违反了相关的保密规定。”
“但其实，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一点。比如，我知道S-06，天启。”
陈扬没说S-03避难所，因为他不好解释，并且S-03是管理局总部所在地。
王正文和陆亦生的表情同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王正文的表情更多是惊愕，陆亦生则是警惕。
“你怎么会知道天启？”王正文忍不住问道。
陆亦生制止了有些激动的王正文，“这没什么，天启历史悠久，有些旧历时代的记录很正常。你说了这么多，是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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