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紧张地听着什么,可什么也听不见。
她的目光,跟随头顶上方交错的灯光,落在了墙上图片里的图案。狗和猫,仙女和女巫,乘法表,一个太阳系的海报,一只熊的画,在底部写着“我非常爱你”。
在令人眼花缭乱的清醒时刻,她意识到了,到底是什么在困扰着她。
到处都没有照片。
一个也没有。没有家庭合影,没有婴儿照片,没有在动物园的照片,没有凌乱的冰淇淋脸或生日蜡烛,没有第一次骑自行车。甚至连结婚照都没有。
斯嘉莱是不喜欢乱七八糟的东西,但黛蓝儿认为,至少也会有几张照片吧,散落在这里或那里,尤其是在她的卧室里。
除了这间屋子里墙上的画框和客厅里的画,所有的墙壁都是空白的。
一片空白。
我用粘糊糊的手指,摸着自己的脸颊。粉红色的地毯,在我的皮肤上留下了印记,在我的舌头上粘下了纤维。我一定是在地板上呆了很长时间了。
我伸出一只胳膊,感觉松松软软的,就像一片没用的皮肤。我翻过身来,听到玻璃的嘎嘎声,一个破碎的木架戳在我的后背。
这房间歪了斜了,连里面的那些家具也在骗我。巨大的纸灯罩影子,像豆芽一样从墙壁上长出来。婴儿床悬挂在天花板上,毛绒玩具在倾斜的绒毛湖面上漂浮着。
从毛绒玩具里,滴滴答答渗出的是,厚稠的鲜血,滴淌在地面上,像一个黑红的小湖,上面漂着一个玻璃瓶,里面有一个小纸条,纸条上有一行字。要小心点,我叫来一只黄色的小泰迪熊来救你。别淹死!我想救你,但我离得太远了。
我眨了眨眼睛,血迹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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