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蓝儿回到她的卧室,从衣柜的顶部,把她的旅行箱拖了下来。
她的内心直发抖,海鲜什锦菜的味道,在她的鼻腔里绕来绕去的,就像油一样粘在喉咙里面。
她真是太傻了,她对自己说着。太容易上当受骗了。瞎子,聋子,你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还是这样?
她打开抽屉,开始往外掏衣服。马上,她又改了主意。没有必要把东西都拿走,只要带上最需要的东西就行了。她中间停了下来,想想该怎么去机场。
嗯,当然开车去,我把车开到机场去。
但是,如果我不能马上上飞机,那怎么办?如果斯嘉莱追上了我,或者派雷昂去追我回来,怎么办?
她想象着电影里的那些人,在机场的候机厅里冲刺般地跑着,匆忙地把人们推到两边,或许跳过栏杆,或许直冲安检门。
可电影里面的都是些大机场,自己飞来时的那个机场太小了,可能每天只有一趟航班。
最好还是直接开车去多伦多的皮尔逊国际机场,那里的航班多,如果错过了直飞香港,也可以飞中国的任何城市,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沈阳也行,然后再转机去香港。付款没问题,就用柯尔顿让她买菜的那张信用卡。
不,用信用卡买机票,可能会有问题。他们能查到付款记录,马上就会知道她上了哪家航空公司的航班。所以,必须要付现金。她袜子抽屉里,塞着一叠现金。她还可以在路上到自动取款机上再取一些现金。等她一回到了香港,她的父母就会保护她的,会告诉她该怎么做。
随着房间里的阴影越来越长,黄昏后的暮色渐渐降临。
黛蓝儿在她的房间里,走过来又走过去,等着有个机会冒险下楼,而不会碰着斯嘉莱。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来越集中起自己的注意力,在窗户边的窗台和窗帘后面,悄悄地往外面看,一旦有什么动静,马上就躲起来。
有一次,她甚至吓得都趴在了地板上,担心有谁会爬上阳台,透过栏杆的缝隙,可以看到窗帘后面的自己。
在窗外的下面,斯嘉莱她们好像这一天过得挺开心似的。她和柯萝琳已经收拾好了桌子,盘子碗也都洗好了。接着,她们就去游泳了。游完泳,她们往回走,路过客人楼时,斯嘉莱还向上看了几眼黛蓝儿的窗户,但她好像没有意思,想要上来。
直到她们俩最终都走进了主人楼之后,黛蓝儿才感到足够安全了,打开她的门,踮起脚尖走到楼梯口。她小心翼翼地低头往下看了一眼,匆匆走下楼梯,来到了走廊,四处寻找她的手提包。她记得上午回来时,随手放在走廊的什么地方了。
在哪儿?在哪儿?
她检查了衣帽架,门背后,甚至到门廊那边都找了。她把手提包带到楼上了吗?没有,她肯定是把它放在走廊上了。
最后,她在走廊尽头终于找到了,它挂在一把椅子的后面。
她在手提包里翻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她想找的东西。她把手提包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
她的嘴巴张开了。在光滑的橡木地板上,都是些零七八碎的东西,一些零散的硬币,装纸币的钱包,一盒唇彩,几张买东西的收据,柯萝琳给她的一个粉红色塑料戒指,和柯尔顿给她的信用卡……
绝对没有别的。
她又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梳妆台下面拽出椅子,拖到门边,把它挤在门把手下面。
车钥匙,不见了。
一定是被斯嘉莱拿走了。此时,她可能像个狱警一样,把那串钥匙挂在了脖子上。
不,黛蓝儿心里喊着,想要唤起自己的勇气。
没门。我不会被困在这里的。我不是个手无寸铁的小孩。你不能绑架我。
既然她不能开车出去。那也没关系。没问题。那就改变计划。她可以跑出去。
她换上一条牛仔短裤和一件T恤,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她大约有三个半小时的时间等到天黑,那时斯嘉莱她们就该上床睡觉了。在这段时间,她会把东西都收拾好。
手机,她想起来了,她手指敲了一下脑袋,这回别再忘了。
回到衣柜前,她踮起脚尖,用手向上摸索着。然后她又把一些衣服扯到了一边,又四处摸了起来。
一种可怕的寒意,正在从心底往上蔓延着。
她跑到门口,把椅子从门把手下面拉出来,又搬回到衣柜前面,放好爬上去。
架子空了。
她的手机,也不见了。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急忙走向梳妆台,拉开中间左侧的抽屉,翻着自己的一些证件、收据和香港的银行卡。她知道了,自己还能找到什么,并且已经找不到什么了。
护照,也没了。
黛蓝儿转过身来,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好像它会掉下来。车钥匙、手机、护照,都叫斯嘉莱给拿走了。
她被困住了。
她走到阳台门,透过窗帘,悄悄地朝外看着。
外面,蝉开始鸣叫了。遥遥欲下的夕阳,在最高的松树梢上,散发出最后一道橙金色的光芒,像生日蜡烛一样照亮了树林。
尽管天色并没有暗下来,可所有的安全灯都已经亮了,明亮的荧光灯赶走了每一处卧在地上的影子。这信息,表示得很明确:我能看见你。
黛蓝儿把额头靠在窗框上,任凭着眼泪流淌下来。
“没有比家更好的地方了。”她低声自语着。“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里的狗窝。”
咣。咣。咣。
脑袋撞着窗框,有时候,并不觉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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