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杰画饼的技术很普通，陈钦当然看得出他的行动有点鲁莽，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和陈钦预先想好的那样，他给顾文杰提供的发展方向是往行业上游发展，但顾文杰看到的却是行业的下游。
流量是广告的提供者，而游戏是广告的消费者，如今的行业环境就是流量易得、但是变现方式很少，所以大伙都在削尖了脑袋往下游跑，顾文杰身处这种环境中，虽然自己有变现渠道，但他也还是更想去下游……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想法。
当然，他的想法也确实有些道理，陈钦之所以不支持，也完全只是担心他步子太大扯着蛋而已，对重生者来说，有赶风口躺着赚钱的办法，实在是没必要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所以顾文杰心血来潮搞这个，陈钦实在是一听就没兴致。
但是作为顾文杰的好创业伙伴，陈老板虽然偶尔会搞点无伤大雅的借鸡生蛋的戏码，但是大多数时候，他也是会正经给顾文杰出主意的——如今的快看公司可是有三分之一是他自己的资产，这种事当然不能完全作壁上观。
于是陈钦想了想，对顾文杰说道：
“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其实游戏市场确实前景很大，不过我的意思是要在这个领域赚大钱很难，比起做广告，它需要的东西太多了。”
顾文杰虚心求教：“那你说该怎么办？”
“你是CEO，你问我怎么办，那我也不知道啊。”陈钦想了想，说道，“非要问的话，我给你上中下三策，总之我只是给你出主意，最后你自己看着拿捏。”
顾文杰激动起来了：“好，那咱语音一个！”
说着就急着打电话过来，陈钦连忙挂掉：“家里小孩睡觉呢。”
回头一看，徐玲玲虽然没在睡觉，不过正在跟她奶奶收拾那些山货呢。
顾文杰连忙按捺住激动，虚心问：“好吧，那你慢慢说，先说上策听听。”
陈钦就给他打字：“上策嘛，你知道旧金山淘金热的故事吗？在发现金矿的时候，赚钱最多的不是挖金子的，而是给淘金客卖锄头的。”
顾文杰回答：“知道，其实当初要跟网吧合作联系，这也是你的主意，现在看来这决策真的没错。”
陈钦继续说：“咱们之所以能跟网吧联系，是因为咱们有计价平台，普通广告商跟网吧联络成本太高，别说广告效果无法预期，就算是广告横幅送过去，店里到底打了没有都不知道，但是咱们是自动化按点击计价，网吧给广告推广得越多，他们自己的收益也越高，这样相当于把网吧跟我们的利益绑到了一起，所以才能一下子成功。”
“对对对，我知道！”顾文杰兴奋起来了，“而且这个流量真的很优质，简直是推谁谁能起，所以我觉得这个真能赚钱，咱们自己搞个网游肯定能成……”
顾文杰激动得似乎从屏幕对面跳起来了，陈钦连忙稳住他：“你先别急。”
“你之所以觉得网吧的流量卖给普通客户是亏了，这是因为网吧的点击比普通点击更有转化价值，很多网管甚至可以直接向用户推广游戏，所以咱们现在按点击计费的方式对网吧来说已经不大适应了。”
“我的建议是进一步建立与网吧有关的计费方式，咱们可以通过注册计费、甚至提成计费这样的新计费方式，专门用来跟网吧这种实体场合合作。”
“这样可以巩固咱们与网吧的合作关系，也可以进一步巩固我们在游戏广告领域的地位，一举多得，这是上策。”
“厉害，我怎么就没到这呢！”顾文杰好像又跳起来了，“那中策呢？”
“中策嘛当然不如上策，不过上策是多方共赢和谐发展的路线，但是如果非要咱们自己独吞这笔收益也不是没法操作，就是可能会显得比较独……”
“你是说咱们对客户收取提成，但是给网吧那边按点击计费？”
“不是，这样的话肯定会被戳穿的。但是咱们可以弄个渠道，比如说搞个网吧系统。”陈钦说道，“到时候可以利用垄断地位，只允许经过咱们系统的游戏用新型计费方式，然后在咱们的系统按百分比收渠道费。”
顾文杰奇问道：“你是说盛大那样的点卡销售平台？这样能行吗？”
“肯定行，现在的点卡收入，还有别的增值道具收入都可以。”
“哦……我明白了，”顾文杰问，“咱们可以一边给他们收费打广告，一边从他们点卡里收抽成！”
“对的。”陈钦说道，“更重要的是打造闭环生态，不加入这套系统的游戏就不给他们提供网吧广告，这样咱们两头收钱，是收益最大化的选择，这是中策。”
“好个中策，果然是毒计啊！”顾文杰又问，“那下策呢？”
“下策嘛……”陈钦说道，“就是说如果你非要代理个游戏，也代理不到魔兽世界那样的大热门，其实也不是不行，但是就和我跟你提醒的那样，这市场现在竞争激烈，你得想好咱们有什么优势。”
“推广啊。”顾文杰即答道，“那些质量不好的游戏用了推广也能成功，如果咱们质量做到及格线，再回头搞一下，我觉得赚钱还是挺容易的。”
陈钦却跟他说道：“不是的，文杰，你只看到他们在赚钱，但是很可能他们过上两三个月就倒闭了，我们互联网行业就是这样，三年前的网站活着的有多少家？你看当年8848，fm365，多风光，转眼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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