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被白衣男子指着鼻子嘲讽,但众人除了心底暗自不忿,竟没人敢站起来跟白衣男子相争。
因为这位如今的风头实在是太盛了,在太学,在修行界,在官场都有无数人追捧。
甚至已经有人给他起了外号,书剑双绝,临都佳婿。
其威势不言而喻。
于是,白衣男子顾盼之下,如鹤立鸡群,一人压服全场。
水榭之中,韩早拿着新送来的诗,苦笑摇头,“我等还希望他帮忙压一压蔡家小子,没想到人家已经把算盘打到我脑袋上了。后生可畏啊!”
美髯男人微微眯着眼,“不是后生可畏,是后生身后的人可畏。”
韩早点了点头,“据说,桃李亭最近跟太子那边的人走得挺近的?”
美髯男人不置可否,只是叹道:“局势动荡,你来我往,这一局,算是我们输了半子,不碍事。”
曲水旁,韩家大小姐韩玉琪对白衣男子这番做派也是无奈,她和这场中其余那些只懂男欢女爱的笨蛋小姐们不同,她对这位号称临都佳婿的白云深并无感觉,同时家学渊源让她想得更多。
白云深这无疑是想要借着韩家的名头,甚至说是踩着韩家的名头,将自己的名声再抬一层。
这种利用让她很不爽,更不爽的是他那目中无人又理所当然的态度。
可是,诗文的事终究要用诗文来解决。
人家光明正大借此压人,你若是不能以此回击,那再大的不服也只能憋着。
她一个文采只能说凑合的女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总不能希望从天边来一个文采绝世的人,将这个白云深比下去吧?
就在这时,一个韩家仆役快步走来,递上一封信,“大小姐,范家芸小姐来信,刚刚送来的。”
韩玉琪眼前一亮,伸手接过,竟然直接就拆开看了起来。
范韩两家是世交,她和范芸更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即使范芸如今回了西凤路的凤州老家,她俩之间依旧保持着一月一封的通信。
两人会在信中分享彼此的生活趣事,每次收到范芸信的那天,都是韩玉琪一个月中最开心的一天。
这个突如其来小插曲也让场中尴尬沉寂的气氛找到了宣泄的口子,立刻便有人笑问道:“玉琪,是范相家的芸妹妹吗?”
韩玉琪一面看着书信,一面点了点头。
“说起来,芸小姐离开临都有些年了啊!”
“是啊,当年芸小姐和琪小姐在临都一起横行霸道的日子似乎还在眼前呢。”
“别这么说,琪小姐什么时候横行霸道了,她都是坐在马车里看着芸小姐横行霸道的。”
众人哈哈笑起来,回忆起当初的日子,气氛渐渐轻松。
当然这里面多少也带着点强行转过话题,不想继续被白云深踩着的意思。
但这世间的事,往往是不那么容易如愿的。
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根源不在于树欲静,而在于掌握了绝对主动权的风不想止。
你没有主动权,你就活该不能如意。
在这个场上,掌握绝对主动权的人,不是此间的主人,当朝宰执之女的韩玉琪,而是那位出身寒微,如今名动临都的白云深。
好不容易造好的势被一封书信打断,他倒也没有再追着众人要他们来品评一下自己的诗,他只是依旧气度从容自信地看着读信的韩玉琪,“琪小姐,久闻凤州范氏一门三相,诗书传家,当初文正公更是文武并重,独领一朝风骚,在下一向钦佩有加。不知芸小姐此信中,可有佳作能与我等分享,也好让我等领略一下曾经天下文魁的风采。”
这话一出,在座的不少人都直接皱了眉头。
既因为白云深这言语当中的挑衅之意太过明显,又是因为这份挑衅之意来得太过浅薄,尤其是最后一句,感觉十分生硬。
尤其是那些父辈亲族一直在这个权力泥潭中打滚的人,几乎是下意识觉得这背后之事恐怕并非单纯的少年意气那么简单。
而旋即他们又联想到如今朝局中无人挑明但又谁都知晓的党争,想到白云深似乎颇得太子青睐,想到韩相、范相乃是朝中旧党大旗,不由打了个寒颤。
于是,不等韩玉琪说话,就立刻有人笑着解围,“姑娘家之间的私信往来,聊的都是些闺房密语,哪儿会动不动些什么诗词歌赋啊!”
“不错,白兄此言,未免有些太过想当然了。”
白云深缓缓点头,“原来如此,倒是我浅薄了,不知道世家相处的门道,让诸位见笑了,也请琪小姐见谅。”
说着他举起酒杯,自罚了一盏,里外都给他占了,倒让人一腔郁闷无处可发。
瞧见这一茬被遮掩了过去,众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没想到韩玉琪却忽然开口道:“范韩两家,诗书传家,为国尽忠,谈不上什么世家,但书信往来,偶尔也的确会有些佳作共赏,这一点白公子倒也并未说错。”
白云深显然也是有些意外,表情微不可查地怔了怔之后微笑道:“莫非此番还真有佳作可与我等分享。”
韩玉琪摇了摇头,“诗倒是确有一首,而且还十分切题,但今时今日,让一个不在此间的人,抢了诸位尤其是白公子的风头,便是我这个东道的过失,还是不必了。”
白云深心头冷笑,他并不相信韩玉琪手里的那封信里有什么能比过他的诗,多半是为了挽回面子在故弄玄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朕大光明请大家收藏:(m.qiumotxt.com)朕大光明球墨TXT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