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封致肯定道。
虽然提起这个还有些不舍，但已经答应人将其作为嬴者奖励，便不能后悔。
注意到女子眼中浮现的坚定信心，他不由道：“宴姑娘很想要？”
宴清黎手指动了动，浅浅弯唇，笑意从容，“现下只是想，能不能拿到还要看最终结果。”
话是这般说，但封致看她一身的气势，显然是势在必得。
“可你没有琴。”封致直白说出她现在最大的问题。
既是来参加斗琴，无琴如何斗。
宴清黎也在考虑这件事，“封公子会参加吗，有带琴来吗？”
目前来看，她识得的人只有他一个，若不行，再想其他法子。
“我不参加，我带来的琴便是九霄环佩。若你要借并非不能借与你，但你要知道，越是这些古琴，越难驾驭。”
“可能不会予宴姑娘以助力，还会影响宴姑娘的弹奏。”
他说的这些，宴清黎不怎么在意，倒是从封致过来后，有多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其中有道视线侵略感极强，且一直盯着她，没有丝毫收敛，让她很不舒服。
抬眼看过去，是个朱衣青年，大刀阔斧地坐于花瓣石桥正中央的石椅之上，左右臂弯中各自有位靓丽姑娘。
一人喂葡萄，一人捏肩膀，都生的花容月貌，举止娇柔贴心，看起来极为惬意享受。
而她望过去的时候，与男子炯炯发亮的目光对上，他遥遥对着她扯开唇，露出森森笑意。
宴清黎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移开视线，心不在焉地回答，“多谢封公子提醒，我再看看。”
封致自是没有错过她的异常，顺着她方才的视线扫过去，某人食指点点自己的心口，又指向他。
封致拧眉，嫌弃地移开视线，“那人是个疯子，不用理会他。”
他对着一直安静不出声的人伸出手，那人极有眼色地递上木牌，木牌上刻着花鸟二字。
“此次斗琴，共有8个主题，不会同一时间开始。”他将木牌转交给宴清黎，“你还有时间准备。”
宴清黎接过，手指抚过牌面上的刻痕，再一次道谢，“封公子，谢谢你。”
“不必，你还要看书吗？无论是有关律法还是琴艺，兰亭阁中有很多藏书。”封致说起书的时候，格外认真，双眸紧盯着宴清黎，仿佛她说要看书，他现在就会带她去。
宴清黎一瞬卡壳，但又不觉得意外，不禁道：“今日暂时看不了了，还得准备斗琴，下次吧，到时候还请封公子多推荐几本。”
男子清淡的眼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亮起来，唇角扬起，有种少年独有的张扬热烈，“好。”
与封致分开后，宴清黎带着北陆往花瓣石桥的正中央走去。
心中惦记着那朱衣男子，她佯装做不经意扫过去，同时问北陆是否认识那人。
“他是咸宁侯世子杜嵩，他旁边那位着紫衣簪牡丹的女子是他的同胞妹妹杜琳。”北陆低眉敛眸，神情温顺，嗓音也压得很低，将将足够宴清黎听到。
咸宁侯世子杜嵩、杜琳……
宴清黎记忆中没有任何与这二人有关的讯息，即便是那时宴清源大婚，也未见到他们。
他们往日应是没有交集的。
正想着，北陆快速又说了句，“有人过来了。”
宴清黎心中快速绷起，抬眼看过去。
并非是杜嵩或者杜琳，而是五六位女子，燕环肥瘦，各尽妍态。
其中两三位怀中还抱着琴。
她们你看我，我看你，犹豫又缓慢地来到宴清黎面前。
宴清黎不太明白她们的意思，主动询问：“几位姑娘莫不是有事？”
“咳。”其中被簇拥在中间的容长脸面、削肩细腰的女子，目露挑剔，上下打量她，一字一句都是矜持而傲慢的，“你是哪家的姑娘，以前怎从未见过你？”
“你为何能与封公子说上话？”她左手边的一个圆眼圆脸的小巧姑娘，没忍住插了一嘴。
长脸姑娘瞬时破功，恨铁不成钢瞪她一眼。
宴清黎看看她们二人，看看周围其他没有说话，但都小心翼翼打量她的姑娘，“你们都想知道这个问题？”
“只是……只是好奇而已。”
有了一个开口，其他都鼓起勇气说出来。
“封公子平日很冷漠的，同他说话，他都不理会，还会用那种……那种眼神看着你。”
“你也被他那样看过？我那时候都要窒息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也是，还从未见过封公子主动与女子说话呢。”她说着，瞄向宴清黎，眼中都是羡慕，“姑娘是怎么做到的？”
宴清黎：“那种眼神是……”
“你看，就是那样。”那个圆眼圆脸的姑娘指向她身后某处。
此时正好有位姑娘去寻封致说话，但是封致面容冷淡，眉目低敛，说不出的疏离淡漠，仿佛跟他说话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无关紧要的物件。
宴清黎也眼见着女子满满的春情冷凝，然后消散，眼角都红了。
“唉，封公子面对我们都是那个样子，但是方才他注意到姑娘来到，竟然主动去寻姑娘搭话……姑娘，不知姑娘与封公子是什么关系……”
“这话着实冒昧了，但若是姑娘与封公子是两情相悦，那我们也该放弃了。”
其他几人听了这话，神色黯然，有的眼角已然有泪水在氤氲。
“误会了，几位误会了。”宴清黎赶紧澄清，“我与封公子的关系并非几位所想的那样，若要有个明确的界定，类似于书友那样吧。”
“书友？”长脸的姑娘目露不解。
宴清黎解释道：“兰亭阁中藏书众多，我前些日子来此寻书，碰巧之下遇到封公子，得了封公子的指点。他方才便是问了与书有关的事情，于书籍律法方面，封公子尤其认真严谨。”
“书籍，律法？”
“对了，我听陈姑娘说过，封公子在国子监读书时，将我朝所有律法都研读了一番。他还跟国子监的老师辩论律法，尤其较真。”
“这般说来，咱们往日的路数走错了？”长脸的姑娘看看自己抱着的琴，“那今日这琴会……”
“但是律法好无聊的，我往日试过，根本看不下去。”
“我也是，若是旁的都好说，可律法……唉。”
“这琴会我不参加了，我要去看律法了。”长脸女子思虑片刻后，果断做出决定，她望向宴清黎，“姑娘，虽不知你是哪家的，但你是个好姑娘。”
宴清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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