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再次听到店主问题后攥紧手里的筷子，再次抬起头，盯着店主的眼睛，眼里透出了一股悲愤，压低嗓子说道:“老九...出事了。”说完男人低头吃起了面，也为了掩盖自己红润的眼眶。店主也习惯了倾听别人的故事，也看出男人在强忍着泪水，自己并没有主动做声。男人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继续讲:“昨天...老九看守监狱的时候，有两个罪犯越狱了，一头牛和一只耗子，据说外面还有接应他们的人，但是哨塔没有看到正脸无法判定物种，犯人和接应他们的人行动都十分敏捷，最后也逃脱了我们的追捕。”
“那九爷他...”店主问道。
“老二...是402那个混蛋在罪犯逃脱后就将黑锅甩给老九，在天眼面前说是老九对外卖了监狱的情报，导致老九被天眼认为老九背叛了他，所以就被当场处死了，那是的我在外面查另一个案子，不然我在天眼面前说两句，一定可以救他的...”男人的语气接近哽咽，但还是将不甘与悔恨的泪水憋了回去。“老九他虽然地位低，但是他绝对不会做出卖罪犯情报那种事，他的为人我是了解的，我和老九老七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就像亲兄弟一样，许诺过彼此之间做事要一辈子都坦坦荡荡，这样的人怎么会...怎么可能干出这些事？”
“是啊...九爷我也见过，确实不像做出那种事的人。”店主安慰道。他对于409的印象其实只有喜欢吃完饭后顺走自己桌上摆的打火机。
“所以...卖情报的一定是老二，卖完情报之后贼喊捉贼栽赃老九！”男人情绪由悲转怒，推测道。“我现在...就要找那俩个越狱的罪犯，耗叔你回忆一下，一个女的，啮齿目鼠科，双手双脚安装的是机械义肢，罪行是杀死了一个人类，被天眼判了死刑。还有一个男的，偶蹄目牛科，皮肤有点黑，个子挺大，罪行是殴打监视者，也是被判了死刑。对于这两个你有没有印象，或者有没有听说？”
“这...没有见过，也没怎么听说过。”店主用食指托住下巴，做出思考的姿态。“要不以后来人我给您问问，总有人知道的，等有了消息马上通知您。”
“没有的话就算了，不过我把老九被处死的事告诉你，你自然要为我做一件事，我给你情报，你帮我做事。”男人脸上的悲伤已经大概消失了，化作为现在这监视者应有的平静，粗糙的面部没有表情，但是眼睛还稍微泛红。这是他的一个特点，转换极快的情绪，因为这个他在其他监视者被戏称为“变脸黑狗”
，他对此并不在乎。
“好...”店主的表情有些犹豫，因为监视者409死亡的消息中午他就已经知晓，这实在不是什么“价值信息”，但是想到面前的监视者405确实不太好对付便答应了下来。“请问五爷是什么事呢？”
“我要你散布这个信息，老九死了，但是是老二栽赃他的，往大了传，你放心，以老二的笨脑子不会追查到你这里。”男人说完后重新拿了一双筷子放到碗旁，端起碗喝了一口汤，虽然喝完汤面部表情依然平静，但是看眼神就知道他对这碗面很满意。“怎么样？”男人见店主并没有第一时间，便追问道。
“可以是可以，就是二爷那个脾气吗...”店主想到监视者402平时的作为，虽然不聪明，但是的确是咬到人就轻易不放开的暴戾脾气，外加上本身的地位显赫，就想要推辞掉。
“没关系的，等这条消息传到监视者们耳朵里的时候，他监视者402栽赃的事早就传的满天飞了。”一边男人埋头吃着碗里的面，一边和店主说话。说的话也被吃面发出的“呲溜”声音与咀嚼声盖的所剩无几了。
“那...行吧。”店主勉强答应下来，回到了厨房，坐到火炉旁的板凳上，单手托着下巴，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饭后，男人走到厨房门口。“耗叔，你这还有烟没？”他看着店主，眼眶比起刚才正常了许多，根本想象不出这个男人在十几分钟前还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有的...”店主从裤兜中掏出一个被挤压的快要干瘪的烟盒，里面零零散散的装着三四根香烟店主抖了一下烟盒拿出一根来递给男人，又把案板旁的打火机拿了过来。
“不用了。”男人抬起右手做出了拒绝的手势。“你桌子上的那个我就拿走了。”说完他从长褂的右兜拿出了打火机，自己把烟点上。“我先走了，今晚还要去笨驴那里一趟，赶时间，你也不用担心老二找你麻烦，这种地方像他们那种贵人不会来的。”男人说完后便转身打算离开，店主脸上的表情也舒缓了一些，毕竟以自己的劣势种族在监视者之间游走实在压力巨大，稍稍得罪了那个就会牵连出一堆麻烦事来。
“五爷...”男人听到店主的呼喊便放慢离去的脚步。“九爷的事...节哀。”男人没有回应，走到门前依然熟练的把门提了一下拉开，之后又像进来时一样温柔的关上。
出了面馆的门，男人擦拭这在屋内时额头上残留下的汗水，又深吸了一口屋外的新鲜空气，他实在是受够了屋内那刺鼻的辣椒味，那会让他引以为傲的鼻子短暂的失灵的。他又回到这黑暗的巷路，不过和刚才进门的时候的平静不同，这条巷路现在多了一丝“血腥味”。
男人望着路对面，不慌不忙的掏出装在大褂内兜的通讯机，清了清嗓子对着通讯机说道:“总部，总部，这里是监视者405，降神区12街4巷两具尸体，目测一男一女，闭。”
通讯机对面也很快有了回应:“监视者405，监视者405，这里是总部，请保护案发现场，监视者407已经带队准备出发，在监视者407到达之前禁止任何人靠近尸体，闭。”
“这条路除了我以外没人，我有其他任务，你们让407快一点，我要先撤了，闭。”405说完后直接关闭了通讯机的开关，路对面的尸体他根本不关心，未来降下的处分他也不在乎，他现在的心里只有打听到那两个越狱犯的念头消息，找到他们才能还自己死去的兄弟清白。405匆忙的离开了这条街道，
他相信那个被自己称作“笨驴”的人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相信自己的人脉，也相信自己的权力，有这两样东西，他就永远不会失望。
就这样，监视者405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远处的那片黑暗之中，他快步走向前方黑暗，一次也没有回头，忍由那两具冰冷尸体被曝光在那盏闪烁路灯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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