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听说方家的事情解决了。”
夜间，白婉如常在万仙馆内帮忙，眼下客人都已经离开得差不多，就听牛婶子在她的旁边念叨着。
白婉对此不以为意，她刚才亲自去做了一碗豆腐脑，打算吃完这顿后回去，随口回道：“嗯，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还有一些后续，衙门正在处理，估计真相很快就会贴出来。”
“可我听说，凶手是方家人，这是真的么？”牛婶子顾不上擦桌子，凑过来询问，“现在外面都在讨论，我看你之前去处理这件事情，想问问你知道多少内情。”
对上牛婶子满怀期待的眼神，白婉实属无奈。
她摇头叹息了声，道：“牛婶子，衙门办案有规矩的，在衙门没有张贴告示之前，我说出来是要被关进去的。”
这将牛婶子吓得立马捂住嘴巴，笑了下：“婉婉，刚才你就当做婶子我多嘴，你什么都没有听见，我什么也没有用。”她拿起抹布，继续开始擦桌子。
可没过一会儿，她又忍不住凑上前来说道：“婉婉，我听说方夫人因悲恸方老爷的死自尽家中，这是不是真的？”
方家一出事，这些日子，禹州城内传着各式各样的留言。今天也是牛婶子难得见白婉这么悠闲，索性就来问个究竟。
提及方夫人的事情，白婉就算是再镇定，握住筷子的手也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两下。
她平复住内心的情绪，淡笑着说：“婶子，方夫人待方老爷一片真情，即便是放到如今，也是少有的。既然人都已经走了，我们就不要议论人家了。”
平和的话语清楚地说明了方夫人的结果，她的确是自尽而死，也是为了方老爷而死。
对于方老爷和方公子的所作所为，白婉和秦子轩为了让方莺日后更好的生活，终归选择了隐瞒。就连方夫人的人也说得这般可歌可泣，到底也是顾及到她们的名声。
古人同她不一样，名声就是如同性命一样重要。
牛婶子听闻白婉所说后，自愧不如，垂下首感慨道：“婉婉，你说得对。婶子对这事不应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不过方夫人对方老爷一片情谊，也当真是值得我们赞扬。”
至此，白婉笑笑不说话，而牛婶子已然在心中做出了决定。
这样的决定就算牛婶子没有说出来，她也能够猜到，估计之后两日，方夫人殉情的佳话便会在禹州城内传来，这也是她最后能够为二人做的事情了。
半月后，盛春将至，万物复苏。
行在街上，也不只是谁家的杏花探出墙头盛开着，天地都仿佛沉静在春日的温暖中。
白婉给自己的摊子添置了不少新品种，各家酒楼争先恐后地买着，万仙馆的生意也在牛婶子的相助下，越发红火。
这天，白婉如常在摊子上卖菜。
为了能够区分开，她专门设置了蔬菜摊和水果摊。水果摊是吴明去负责，而自己只管负责好蔬菜这块即可。
即便是分开了，两边的生意也十分红火。这不白婉正忙着打包，刚将一袋子蔬菜交出去，又有人过来。
“客人，你要什么尽管选。”
白婉头也没有抬起，熟练地打开袋子，准备好打包。可等了半天也没有回应，不由得抬头望去，却见一个人正冲着她笑。
她的脸背对着阳光，可身形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让她脸上笑容多了几分亲切的温暖。
“婉婉，许久不变。”
白婉愣怔了下，不过她还是迅速地认出了方莺，急切地站在身来：“你怎么来了？”
方莺淡笑道：“今日过来，我是有事情要找你，不知道你这个大忙人有没有时间。”
时间……
白婉目前还真没有，在方莺的身后，还有着黑压压的一群客人正等着。就在她纠结的时候，旁边的吴明突然开口道：“你先去吧，两边我应付的过来。”
为了方便购买，吴明的水果摊就在旁边。
不过两边都排着长长的队伍，白婉有些担心吴明会忙不过来。可吴明却什么都没有说，主动拿起袋子开始打包。
顾客看到这样的情形，他们也不敢多说。毕竟白姑娘的菜那是非常难求，要是得罪了，以后都买不到，只得耐心等待。
“我很快就回来。”白婉望了眼吴明，也就匆匆地跟着方莺离开了。
她们走到距离长街后方的河边，踏着河边而行。
“看样子，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方莺笑着摇了摇头，“可惜，我没有其他的时间了。”
白婉原本也想问方莺为何会突然出现，现在听她这么说，不免有几分疑惑：“方小姐为何突然这么说？”
方莺眼神复杂地看着白婉，叹息道：“我准备离开禹州城，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今日便出发。”
“这么突然！”白婉震惊，在此之前，她没有听到一点儿的风声。
方莺点头，应声道：“恩，走的突然，毕竟在禹州城唯有白姑娘这个好友了。今日我来，也是想将这件事情告诉你。”
“对了，牛叔同你相识，我已经给他在禹州城安排了一个好去处。毕竟他跟着我们方家这么些年，我也不好亏待他。”
“其余人呢？”白婉蹙着眉头问。
她知道方莺做出这样的决定，那必然是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白婉看着前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哑然失笑：“我都已经给了遣散费，他们都离开了。我只打算带着她一起走，这是我们的约定。”
“对了，有个东西要给你。”
她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白婉的面前。
白婉接过，打开一看，惊讶地发现是田契。
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田契应该就是之前她要买的，甚至比原来的三十亩地多了二十亩。
“你这是做什么？”白婉不震惊，立马就要退回去，可方莺却将手收回去，没有接过的打算。
方莺看着前方，嘴角勾起淡笑：“这是我和她一起送你的礼物，你收着吧。也算是酬谢，谢谢你给了我心中最后的宁静。”
白婉听着这话，心底五味杂陈。
而方莺浅浅一笑，道出最后离别的话：“白姑娘，你我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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