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洇流捡起那面纱,正是他与娇栀分别行路时,覆在她面上的。
天邪,还是来了。
“殿下,没有任何痕迹。”夜阑道。
江湖人称天邪踏水无波,踏雪无痕,今日一遇竟是名不虚传……
“他会叫我们的,不须急。”圣洇流翻了翻那两个兵士,又检查了口鼻,咽喉,“一剑封喉,天邪无疑。”
“嗯?”圣洇流向着那足迹看,眸色深沉,“这血是怎么回事?”
夜阑赶去看,只是点点血迹。道:“像是细小伤口,缓慢流下的血,应是路中擦伤。”
圣洇流凝了神色,想起娇栀一身衣裳都是他的中衣……早知道就先到陈宫拿两件凑合了!
鞋也是,定是祁原顺手刁难,就像那重镣一样……
“殿下,按规矩囚犯为防止逃跑是不穿鞋的,这好歹还有双鞋。”夜阑说了句公道话,不明白圣洇流什么态度。
“她不一样。”圣洇流盯着那血。“下帖子给天衣坊。”
他可不想让娇栀穿别人的衣裳。
夜阑后悔,还不如在诸国训练暗卫探子呢,应该让暗晓回来…
天衣坊,天衣坊一匹布千金数,这又是要花光暗庄钱的架势。
“圣太子,我家少主请您到鹤壁小驻叙话。”四个白衣女子面覆轻纱款款而来,夜阑没拦,这几个还不够他一顿打的。
“那便有劳各位引路。”圣洇流答应得快,早就料到。
又对夜阑吩咐道:“对太傅言,孤明日即回,山岚雾汽,孤可得好好赏一赏。”
“圣太子请,”那四人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在前引路,待众兵看清,那四人和太子早不所踪。
这就是元军数次洗劫三册,劫掠百芳而夺不得的原因之一了。
江南迷障,烟雨迷软,加上一些伎俩,那些粗糙马背的鲜卑人怎能不晕头转向?
便是经了文明太后的“汉化”之策,在“以汉攻汉”的基本理论指导下,那也是干不过东道主的。
毕竟,毕竟是陈国的地盘。
圣洇流想着慕容惜也该出来了,引他来灭天邪,倒还让他振奋士气呢。
他应当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衰兵生事,得以胜仗养心。
“圣太子既是来了我们少主的地方,就不必记挂元军又或陈宫的事了。”
那为首的白衣女子道来,有种淡漠轻嘲:“元军已然退出陈宫,刚刚败出,就被伪装后撤的圣军伏袭,这一回,圣军又可夺地三城,破元据点。”
“圣太子好手段。”
圣洇流眨眨眼,并不推辞。
“但天下终有正主,乱臣贼子,终有终时。”女子昂首,“圣国眼前得利,不过正主未出。”
圣洇流嗤笑,“正主?就藏在这小景山水似的方寸之地的正主?”
“怕也是和陈国皇帝一种命!”
圣洇流看她怒极,不吝再赐一句:“你们的江山,也不过纸上画图,和陈目千笔下并无二致。”
“活在梦里罢了。”
言罢便先一步于前,半分不看后面。
“潮儿…你这是……”
“他竟敢!”
“销了那个赌局吧,他太不可控制!”
“我不!”
娇栀已然除去重镣,脚底伤口也已经包扎妥当。
她阴沉了脸,那骇人气势不逊圣洇流。
居然叫她这副模样叫九清山的人看见……真是可恶!圣洇流当死!
她才不甘心走,她怎么甘心这么走!
就算是走,也要整圣洇流一回。
这种丢脸的事,她岂能不还!
又见上官晞不忍,立时骂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不许怜悯我!”
“唉,”上官晞再劝不得,她向来说到做到。
“少主。”
门口有人来报。
娇栀示目他,上官晞戴上面具。
“请太子进来。”
圣洇流一进便是一针掷来。
他偏身一躲,掣出折扇便来迎敌。
娇栀刚压下去的火又冒起来。
上官晞竟这般沉不住气!
“少主!”白衣女子看着娇栀惊叫一声,又忙道:“姑娘她…”
打斗中的两人皆向里间看去。
娇栀摔在地上,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娇栀心思百转,上官晞太过关怀她,稍不注意就露馅……
“你说是我师兄…可我不认得你。”
娇栀蜷着腿,怯怯看着,“师父,他也没提过你。”
圣洇流顺势挡在娇栀前:“天邪,你便是古燕皇室也好,冒名造势也罢,但你也听见了,她与你无关。”
“既然已经利用够了,就放这无辜人好好活着吧。”
“她是玉虚子之徒,你也不好交差。”
天邪被话激起来:“难不成圣太子会让她好好活着?”
他嘲讽极了,瞥一眼娇栀腕上锁链,又极快瞥去。狠道:“这锁链,难道不是太子给的?”
圣洇流听出一丝异样,却不及分辨究是种情愫。
“那又如何,你也休想得到密银!”
他话落,背后一麻。
“你们…你们这是……”娇栀被这阵势吓住,暗暗藏了手心的毫针。
圣洇流皱眉,再放厉辞色:“怎么,还想让孤再灭一次燕么?”
天邪掣出剑来,剑气啸开窗棂,碎成断木残屑。
圣洇流今日颇是失望:“孤难道是见了个赝品?”
剑被折扇制住,一下倾转。
天邪一剑化四,抽身出三把对圣洇流身周掷去。
“你别拉我!你要干什么!”娇栀拉扯白衣女子挡在身前,好似被挟持一样。
圣洇流稍微分神,胳臂被刺破锦绣,臂间玉石饰带挑落被甩到远处,一声闷响。
娇栀微微得偿,一点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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