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和亲
“喔、喔、喔。”
鸡鸣三声，东方露出鱼肚白。
自曹鼎蛟几人走后，孙传庭跟陈奇瑜几乎一夜未眠。
相比于其余几人，他们要面对事才是真正辣手。
如果朱思明只是神武大将军，如今所做一切差不多够了，可惜他不只是大将军，他还是大明朝的皇帝。
皇帝一旦出了意外, 按道理说，他们应该及时禀报朝廷，交由朝廷决断。
只是以文官集团的尿性，不可能放弃唾手可得的从龙拥立之功，他们很大可能会立刻拥立太子朱慈烺继位。
如果说朱思明真的回不来，一切倒还好说，可若是朱思明最后没事, 第一个坐蜡的就是他们俩。
到时候天悬二日，那乐子可就大了。
可若是不报, 一旦朱思明回不来，将来的后果他们也同样无法承担，估计跟于谦一个下场。
更关键是，朱思明打造的大将军府体系，几乎是独立于朝廷之外，太子有没有能力顺利接手大将军府的一切，他们不敢保证。
自始至终大将军府的这帮骄兵悍将可是只认朱思明，一旦出现变故，分崩离析就在眼前。
“不可以，大将军府的一切跟朝廷格格不入，以太子的认知根本无法理解大将军的意志，贸然交接只会无所适从，再加上那些大臣的怂恿, 后果几乎可以预见。”
陈奇瑜神色疲惫, 但眼神十分清明，语气也十分坚定。
孙传庭暗叹一声, 他又何尝不知。
陈奇瑜虽然没有直接掌军，但他的影响力毋庸置疑, 几乎所有大地禁卫都可以说是他的学生，若是他都心存疑虑，那权利交接只会更难。
至于陈奇瑜是否有何不臣之心，孙传庭是不相信的。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主少国疑。
“即便咱们封锁消息，可咱们的敌人可不会。”
孙传庭相信，后金鞑子肯定不会放过打击大明的机会，而且他知道即便他不说，那些应该知道的人肯定会知道。
比如说东厂督公王承恩，锦衣卫指挥使李若涟以及内阁首辅蒋德璟。
京城这几位如何想，他们不得而知。
“不管如何，能瞒多久是多久，切不可仓促做决定。”陈奇瑜知道其中难处，却又不得不如此。
最终孙传庭还是派心腹给蒋德璟送去密信，说明自己和陈奇瑜的想法，毕竟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吗咋。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二，早朝。
开场白与往日无异，只是相比于去年, 如今的朝臣有了些许变化，多了一些自信和归属感。
其实这种情况很好理解，朱思明到来之前，大明朝内有叛乱，外有强敌，国库空虚，民不聊生，至于皇帝的水平更是不提也罢。
但凡读过些史书的人，谁能看不出这就是末代乱世，更何况朝中饱读诗书的文武大臣。
到了此时，除了几个真正的忠臣，其余人等完全躺平，只等新主降临，反正无论谁坐江山，都要靠他们治理天下。
然而神武大将军朱思明横空出世，先是大败叛军，之后又将不可一世的后金鞑子打得屁滚尿流。
而且皇帝对其也是信任到极点，虽然之前跳梁小丑陈演上眼药，可随着时间流逝，一切又归于平淡。
文武群臣忽然发现，大明朝好像还能抢救一下，不用做贰臣也挺。
不过今日早朝，众人发现内阁首辅蒋大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眉宇之间透着疲惫。
有些人心里无聊的猜测，莫非昨日梨花压海棠累着了。
“太子殿下，漕粮七十八万石已经入库。”新任户部尚书马世奇汇报了漕粮数据。
朱慈烺皱了皱眉头，大明漕运一年不如一年，他记得去年蒋德璟任命路振飞为漕运总督，看来改善还需时日。
等马世奇入班之后，后面又有一人出班，“臣兵科都给事中陈名夏有本启奏。”
“准奏。”
“鞑清使者来京已有数月，却一直未得召见，臣以为此事有失我大明气度。”
“鞑清使者？”
朱慈烺微微一怔，原本昏昏欲睡的群臣也来了兴趣。
索尼年前就已经到达京师，只可惜那时哪有人愿意理他，他倒也十分有耐心，在驿站一住就是几个月。
“蒋首辅，您意下如何？”
“回太子殿下，老臣以为召见也无不可。”
蒋德璟淡淡的打量了一下陈名夏，对着朱慈烺回道。
“宣鞑清使者。”
不久，鞑清使者昂首阔步走上金銮殿，看得蒋德璟眉角微动。
“鞑清甲喇章京索尼拜见大明太子殿下。”
索尼，此人有别于一般女真人，长得非常精瘦，若非脑袋后的金钱鼠尾，倒像个大明书生。
“大胆索尼，你等胡虏见到我大明太子居然不下跪，简直无礼至极，太子殿下，微臣以为此人当斩。”大理寺卿凌义渠横眉怒喝。
“这位大人，我乃鞑清臣子，岂有跪拜他国君王的道理，”索尼淡淡一笑，看着凌义渠又道：“大人若是出使我鞑清，莫非也要跪拜我国陛下。”
凌义渠大怒，“你简直强词夺理，鞑清不过番邦蛮夷，岂能跟我大明相提并论。”
索尼神色不屑，说道：“哈哈哈，好一个屡战屡败的大明，难道还能比我鞑清高贵？”
兵部给事中吴甘来冷笑一声，“好不知廉耻的胡虏，难道你忘记去年的大败不成？”
索尼面不改色，“胜败乃兵家常事，区区小败，何足挂齿。”
蒋德璟站起身，制止了群臣，淡淡道：“索尼，明清乃是死敌，老夫劝你还是少逞口舌之快。”
索尼神色一僵，对着蒋德璟抱拳道：“这位大人想必就是内阁首辅蒋德璟大人。”
“正是老夫，你来此何事？”
“索尼乃是奉我主之命，与大明修好而来。”
索尼说完，递上一卷议和文书。
凌义渠笑道：“汝等过去屡屡犯境，如今打输了就来求和，简直恬不知耻。”
索尼也不恼怒，只是淡淡道：“我鞑清虽败，可依然有精兵数十万，只是我主宅心仁厚，不忍两国军民生灵涂炭，方才派我议和，莫非这位大人想要继续开战，我鞑清乐意奉陪。”
听到这话，大明群臣顿时色变。
索尼受洪承畴指点，暗里又有杀手锏，虽是战败方，可气势依然不减，大明弱势多年，群臣一时竟被其唬住。
蒋德璟眉头一皱，然后示意小太监将议和书呈给太子朱慈烺。
不想朱慈烺展开一看，顿时大怒，抬手就将议和书摔到台下。
“岂有此理，竟敢羞辱我大明，来人将此人拿下。”
群臣有些懵逼，这议和书到底写了何事，向来温和的太子竟如此大怒。
蒋德璟捡起议和书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只见议和第一条，大明必须将长平公主下嫁于多尔衮。
“大胆，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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