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翻什么？”
S-15试图转移话题。
陈扬放下手里的阅读器，摇了摇头。已经整理成电子版的资料里面，有关于神和信仰的内容都被删的差不多了。
像陈扬曾经看到的那个关于天启诞生的文章，也就是提到科伦因为自认为渎神而自杀身亡的那个，这次也都找不到了。
想来是复查的时候被删除了。
反正这类的故事，都藏在角落里，掩埋在灰尘中，等待有缘人发现。
亦或者永无出头之日。
看来，要想找到更多的资料，必须得看下面那些还没有整理成电子版的资料。
几分钟后，陈扬无奈的从电梯里出来，又回到地面上。刚才，虽然陈扬利用李文星教授的卡刷开了地下室的入口门禁，但是古籍修复室的工作人员把他拦在了外面。
理由是他没有查阅这里资料的证明。陈扬这才知道，即便你有进入这里的权限，没有合适的理由，你也进不去。
正当陈扬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份证明的时候，手腕上的个人终端突然震动了一下。
原来是李文星教授给他发了一份邮件。
李文星教授出具了一份有电子签名的证明，证明陈扬的确是按照李文星的安排，去观之地下室查阅资料。并且要求观之古籍修复室的工作人员配合。
草率了。
陈扬心想，自己应该早点问李文星教授要这个东西的。看来是刚才古籍修复室的工作人员向教授求证了陈扬的身份。
有了这份证明，陈扬这次成功进去了古籍修复室。
虽然是第二次进入这里了，但陈扬还是被这里壮观的景象震撼了。
和书海不同。
和观止地上部分也不同。
这里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厚重，沧桑，带一点点若有若无的酸味。
特制的冷光源灯光，恒定不变的20度低温，运转不息的负压净化，以及小心翼翼的工作人员。
这一切，都是为了这里的“财富”。
海都大学历史系得以名列星联前位的资本，就是这里。
一万三千六百四十二吨纸质资料。
在旧历，这些也许只是寻常的杂志，报刊，课本，教辅资料，小说，画报，甚至只是某个人的情书，日记和练习本。
但是现在，这些是新历了解那个已经逝去的时代最有效的方式之一。
陈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像在闻着什么。
这也是他选择历史系的原因。
新历103年，有一篇至今无法确认作者的文章横空出世，名字叫《我为什么想了解那个时代》。
作者在书里写道，“当你走在德兰市的艺术中心，看到那些优美的画作。当你走在北高卢市的街道上，看到那些尖顶的遗迹。当你走在翡冷翠市的河边，看到那些残余的半身像。当你走在东都市的地宫里，看到那些蒙尘的古籍。”
“即便用尽你所有的想象力，你也无法想象那个时代。那时的天空是不是灰色，那时的大海是不是绿色，那时的月亮是不是两个，那时的太阳是不是清晰可见。”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随风而去，埋在尘土中。”
“我为什么想了解那个时代，因为我想知道，那逝去的，究竟是怎样的辉煌。”
很多人认为这篇文章是星联著名的历史学家，孔端明写的。但是孔端明早在文章发表前就已经在一次考古中失踪。
孔端明的失踪被认为是星联历史学界的一次重大损失。从他以后，再也没有历史学家独自前往城市外的无人区探险和考古。
最严重的是，孔端明曾经发现了大量的遗迹，但是随着他失踪，这些遗迹的确切地址都没有留下记录。
同样作为星联前十的大家族，孔家一度为了寻找孔端明付出了大量人力和物力，可惜一无所获。
“陈扬同学，请穿好特制的服装和手套，不要破坏任何一件藏品。”工作人员的声音惊醒了陷入震撼的陈扬。
“哦，好的。”陈扬拿着工作人员递给他的小包，进到一边的更衣室进行换装。
片刻之后，穿好特制服装的陈扬走了出来，衣服稍微有点紧，但是不影响活动。
“李文星教授说你要查的资料在地下4层三区，其他区域请勿进入。你需要工作人员陪同吗？”工作人员一板一眼的说到。
“不用了，我这就去。”
地下4层三区。
陈扬已进入这个区，就被眼前一块硕大的石碑吸引了目光。
这块石碑比周围特制书架要高出不少，宽度大概是三个陈扬，厚度大概是两个拳头。
上面刻着很多字，不过大多数字已经湮没不清了。陈扬刚想上手摸，就看到石碑下面的一块小牌子。“请勿触摸。”
行吧，那就不摸了。
反正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找资料，陈扬索性就从石碑开始。
他仰着头，试图去辨认第一个字。
“公？”
“元？”
下面好像是数字。凭借着陈扬优异的历史学成绩，他知道这是旧历的一种纪年方式。现在说的旧历元年，在旧历其实叫公元元年。
陈扬这些年也有听说过，跟新历一样，旧历时代也是起源于一个伟大奇迹。
现在他又知道，新历诞生的伟大奇迹其实是旧神陨落，新神诞生。
那么同理可得，旧历元年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陈扬不去想这些，而是继续去辨认石碑上的文字。
公元之后一大堆的字都实在是看不清了。毕竟，如果很清楚的话，早就被录入电子文库了。
“不死……魂……转世？”
陈扬竭尽全力也只能看清这几个字。直到石碑的最下面，陈扬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碑文的落款。
“这个字好像是……”
陈扬刚想试着按照古文字常见的配音方式念出来，也就是念半边。忽然听到S-15惊慌失措的喊道：“别念。”
不会吧，这又是某个神的真名？按理说这个字这么清晰，肯定早就有人试图破解了吧。估计没有什么危险吧……
等等，为什么这个石碑上所有字都或多或少的湮灭了，这个字却依然清晰的仿佛刚刚刻下。
“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感受到极高位格留下的存留气息。”S-15心有余悸，“虽然我也不是全知的原初之笔，但是我建议尽量不要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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