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些文物里出现神之印记的概率是不是太高了。”
陈扬随口吐槽了一句，他总觉得自己像是进了一个怪圈，每走几步，就会遇到某些神留下的痕迹。
S-15嗤笑了一声，“你以为这些东西为什么能跨越数千年的历史？你以为各大世家手里为什么保存着最多的文物？你以为那个终结旧历的伟大奇迹，为什么没有终结这些文物的存在？”
陈扬有些没弄明白这些问题之间的联系，“总不能是因为有神保护了这些文物吧？”他开了个玩笑。
但是S-15表情相当认真：“你猜对了。”
陈扬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全都有？”
“全都有。”
陈扬看了一眼整个这一层满满当当的大量纸质资料和为数不多的一些石碑，壁画和其他材质的书籍。
“这里可是有那么多……”
S-15摊了摊手，“所以，你还奇怪海都大学里藏了一位神吗？”
陈扬呆住了。
原来是这样。
新历之后，保存文物最多的就是星联各个世家。虽然他们后来都把自家的文物捐赠给了各市的大学或者博物馆。
但是这些地方，不还都是归世家们管理么。只不过平民有资格去参观而已。
也就是说，每个世家背后都有一位神。
陈扬一下子就明白了，凭什么，这些世家在星联建立之初，就一下子崛起，垄断了星联大部分行业。
为什么这些世家都信誓旦旦的标榜家族的历史。
一位神。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星联一共有十个巨头家族，新历神至少有十位。
陈扬的视线在一次回到这个巨大的石碑上。
“你说，神为什么要保存这个字迹模糊不清的石碑呢？”
按理说，这样的石碑，完全没有保存的必要。如果要保存石碑上的文字，在它字迹还清晰的时候拓印下来就可以了。
要么是这块石碑很早就字迹不清楚了，要么重要的不是上面的文字，而是这块石碑。
“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全知。”S-15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陈扬盯着石碑看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放弃了。字迹实在是模糊不清。
“不过我有个想法。”S-15突然说道，“一般来说，时间很少出现在文段的开头。”
陈扬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他觉得S-15说的有道理。旧历时代留下的记录都表明，以前的人都喜欢把时间写在文章的末尾，并且附上名字。有古籍将其称之为落款。
“把时间写在开头的这种方式，很像是记录某个事件。”
“原本应该是落款的地方只有一个字，甚至，它更像是一个印章。”
陈扬弯下腰，注视那个复杂的“印章”，顺着S-15的思路往下走，“所以这块石碑，更像是，一份文件？”
“或者说一份契约。”S-15说道。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这太奇怪了。每次S-15都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全知，但是最后都会透露一些东西出来。
“我只知道一些我该知道的事情。”
S-15不愿意再说更多了。
陈扬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经过上次的复活，他已经知道，有些事情，知道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尽力的记住这块石碑上的所有细节，说不定哪天就会有更多的发现。
放下这块石碑不管，这片区域里还有大量的其他文物。
陈扬一件一件的翻过去。翻了几分，他就意识到，这里放的就是记载旧历传说的古籍。
他手里现在看的这本书，已经经过了一定的修复，勉强能看清大部分的字。
这已经是这里品相最好的书之一了。
说是书，既没有封面也没有目录，上面的字都是手写的，更像一个薄薄的笔记。
这种字体，陈扬在书上见到过，最早出现在旧历600年前后的一个庞大帝国之中。由于这种字体简便，易于传播和学习。所以一直沿用了两千多年。直到旧历三千年左右，这个帝国的皇帝下旨，要求全国进行一次文字简化，将原有的结构文字简化为拼音文字。
这一次的改变在历史上曾经引起巨大的轰动和抗议。
最终导致了这个帝国的灭亡。
在这个国家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数个新国家虽然恢复了结构文字的传统，但是已经各不相同了。
即便是同一个字，各国也有不同的写法。
各国互相争夺正统的地位，标榜自己国家继承那个庞大帝国的传承。
陈扬手里这一份，很明显就是写于这个帝国还在的时候。
幸好我选修过训诂学和古文字研究这两门课，陈扬心想。他凭借着记忆，开始解读这份笔记。
观止古籍修复室的监控办公室里，工作人员正在监控整个地下七层的数百个摄像头。
“那个学生在干什么？”
一位工作人员喝着咖啡，忽然问道。
另外一个工作人员看了一下那块屏幕，“他在翻那些还没有完全修复的书，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
“不好说，虽然那些书大部分都残缺极其严重，但是不也有一些修复的差不多了嘛。他毕竟是李文星教授的学生。”喝着咖啡的工作人员说道。
“李文星教授？”另一个工作人员有些惊讶：“他之前不是退休了吗？怎么还在带学生啊。”
“他什么时候退休了。”喝咖啡的工作人员挠了挠头发，“我怎么不记得了。”
另一个工作人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改口道：“确实，那应该是我记错了。”
他拿出个人终端，想了想，还是编辑了一份邮件发送了出去。
“叮咚。”
李文星抬起手腕，看到个人终端上多了一封邮件。
“教授，您的能力最近是不是用有些频繁了。我记得您说过，能力用多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还请您注意安全。”
李文星笑了笑，难得有弟子关心自己。他看了一眼办公室桌子上的沙漏，纯白色的细沙缓缓的落下，仿佛时间流淌都变的有形了起来。
“还早着呢。”
窗外的暖阳照在李文星的脸上，他微笑着躺在椅子上，反正也没事，不如稍微睡一会。
年纪大了，就是有些容易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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