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年轻女侍骨架粗大、肤色黝黑,加上态度冷漠,容貌男女难辨,但姑且也算是女人。她是附近农家的女儿,受雇于“铃丁”。看来,她也被吩咐过,别和病患及来探病的人深入接触。我摆着一张臭脸,怀里藏一把匕首,不像是正经男人,她应该会更加害怕。虽然她一直认真工作,却很排斥与我目光交会。
至于那名重要的病患……
别屋的榻榻米撤走,只在木板地上铺着简陋的草席。不知为何,隔间的拉门拆除,屋内特别寒冷。
病患就躺在简陋的被窝里。
一看就晓得是名男子。他穿着兜裆布及褪色的浴衣,起初我以为床上躺着一具稻草人。散乱的头发,尖鼻朝向天花板,眼睛和嘴巴张得老大,从他口中散发出酸臭味。
我探向他的口鼻,发现他勉强有呼吸,不时会颤抖似的眨眼。但出声叫唤他,完全没反应,动也不动一下。
我看不出这名男子重病的原因,只晓得绝不寻常。因为他的肌肤像烟熏过一般乌黑。
初次见到他时,从他脚指甲沿着双脚,一直到肚脐下方,全是一片乌黑。肚脐上方则像青蛙肚一样苍白,不带半点血色。
我灵光一闪,这家伙得的该不会是传染病吧?果真那么危险,老大不会派我来,但我被病患的模样吓坏了,早失去分辨是非的理智。
如刚才所言,那名女侍不可靠,我继续逞强也没意义。于是,我垂头丧气地前往主屋,决定向“铃丁”那对老夫妇磕头道歉,请他们听我解释。
奉本所的老大之命来此的我,比跑腿的小鬼更不值得信赖,而且一无所知。听到我的话,那对退休的老夫妇相当诧异。看我是个年轻小伙子,他们应该是同情我吧。
——要再等几天我们不清楚,可能是十天或十五天,他就会全身发黑死去。
他们还说,那不是病。
——那种病不存在于世上,所以你和我们都不会被传染,请放心。
——那到底是什么?
夫妇俩互望一眼。
——算是人的怨恨吧。
——这样啊,像是诅咒吗?
他们解释,是那个人身上冒出的污秽。
——居然招来如此深沉的怨恨,那病患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本所的老大真坏心。
——他名叫与之助,原本是个捕快。只不过,他的为人和你们老大差远了。
——他打着奉旨办案的名义,欺负弱小。有一段时间,本所深川到两国桥一带,没人不晓得他的恶名。
——他终于得到报应,连五十岁都没活到,坏事做不得啊。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夫妻俩双手合十,我不禁愣住。
各位应该知道,捕快并不是能在太阳底下昂首阔步的职业。地痞流氓最清楚地痞流氓干的勾当,而流氓协助巡捕办案,正是这项工作的起源。所以,有人拿到十手后,狐假虎威,四处恐吓勒索。
与之助就是这种人。紧抓着别人的小辫子不放,吃干抹净。尤其对年轻女人,更是坏事做绝。好几家不错的商家,都因他倒闭。
关于此事,我时有所闻。不过,若在此详述就不是怪谈了,只会让各位恶心作呕。请各位想象一个心术不正的无赖拿到十手后,尽情作奸犯科。唯一能确定的是,与之助这名不肖捕快,死后即使由地狱里的牛头马面专程来拘提,也不足为奇。
我就在小小的别屋里,看顾这名恶棍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如果有可疑人物靠近病患……
老大这么吩咐过。他话中的含意,我在住进别屋的头一晚便明白。
那名年轻女侍每天固定来工作,入夜后则返回自家。我则是带着棉被住进病患隔壁,一个约三张榻榻米大、铺木地板的房间。幸好老夫妇带酒菜来慰劳我,我端着酒浅酌,感到睡意渐浓。
深夜时分,突然刮起风,夹带着浓浓的腥味。
那臭味像有人将腐烂的鱼肚撒了一地,臭不可闻。我的胃一阵翻搅,恶心作呕。
那天是半圆月。别屋装有防雨板,但土间就在隔壁,月光穿透烟囱和门口。我的双眼很快习惯黑暗,得以梭巡四周状况。
接着,我发现病患的床铺正前方有一道人影。
人影弯腰低头,缩着身子缓缓移动。
——那人要干什么?
依顺序来看,对方是何时到来、从哪里潜进别屋,我应该先为此感到诧异。但我悄悄起身,双手撑地爬行,伸长脖子窥望隔壁房间。
那黑色人影摩挲着病患右手,才会缓缓动着。看来像在轻抚病患的痛处,我却宛如冷水浇淋,全身寒毛直竖。那黑色人影露出袖口的胳臂,不属于活人,而是骷髅的手。那只手枯瘦干瘪、颜色怪异,表皮甚至剥落了。在春夜半圆月的微光下,清楚地浮现出骇人的模样。
说来惭愧,我并未出声,只是趴在地上看傻了眼。
半晌后,传来“咝咝”声。我竖起耳朵,想分辨到底是什么声音,听着听着,我的心脏几乎冻结。
那是病患发出的声音。从与之助的喉咙中,响起坏掉的笛声。他不是在说话,而是既像哭泣,又像呻吟。
我直打哆嗦,准备维持趴伏的姿势后退,却不小心踢到随手摆在床边的酒瓶,发出巨大声响。此时,那个抚摸病患胳臂的黑影,身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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